簽到之後,每個人會拿到一本培訓課程的講義,裡面有上課老師的簡報、上課講綱、這是手塚治虫特展主要的四部作品(森林大帝、寶馬王子、怪醫黑傑克、原子小金剛)的簡單介紹。美中不足的是,全部單面印刷,有點浪費紙。

第二位老師是東販的編輯陳香琳小姐,負責東販現在出版的手塚漫畫。她提到:( 以下錄音重現 )
 

因為我們當時的總經理非常喜歡手塚老師的作品,他曾經在他小的時候親自見到手塚老師。他是非常熱愛手塚老師作品的人,現在是個中年大叔啦,是個日本人......時報的版本並沒有全部出完,他們那個時候本來說要全部出完......因為手塚老師他早期的作品,散落到日本的各個出版社......時報跟講談社申請版權,我們公司則是直接向手塚製作公司申請......因為台灣那時候捷運才剛開始,所以才會想說做文庫版,我們後來有聽到一些讀者說我們做的文庫版實在是太小了,很不適合閱讀,然後我們在大約兩年前重出,出一些我們文庫版沒有出過的作品,32開的版本。

 

陳編輯還特地帶了一些東販文庫版的漫畫讓大家欣賞。不知為何,其中有漫畫封面的名稱不一致,有的寫「森林大帝」,有的寫「小白獅」。
 


如照片所現,參加的志工有些年紀較年長,果然現場有人說漫畫字很小,看不清楚。我覺得文庫版的最大好處,不佔空間。以我來說,漫畫越買越多,櫃子快放不下,這時便凸顯文庫版體績優勢,如果架子上漫畫排了一排,通常漫畫和櫃子中間還有點空間,可以塞幾本進去。

32開的大小感覺比較有質感,也比較耐得住閱讀。不過最近東販固定頻率出手塚漫畫,都是32開,遇到集數比較多的作品,收藏起來頗讓人頭痛。最近《向陽之樹》我買到第二本,然而據說總共會出十一本,讓我開始猶豫、煩惱。

聽完陳編輯的解說後,就是自由覓食的時間。雖然展覽負責人說,某某路上有許多賣吃地方,但因為中正紀念堂附近我不熟,所以走出最近的大孝門後,隨意挑了一間簡餐店解決午餐。

 

下午安排兩位老師解說,首先是傑利老師。

 

以下是演講內容節錄:

 

我不只是一個手塚迷,也因為熱愛手塚的漫畫,後來決定當漫畫家。雖然說個人沒什麼成就,可是一晃眼二十六年職業生涯也就過去了。手塚的話,很小就接觸到,曾經有人問我說:「那你什麼時候開始接觸到手塚的?」其實說起來有點不可思議,我五十四年次的,今年四十六歲了,我從來沒有認真去想這種事,但一想起來,竟然是四十年前的事,四十一二年前都有。

 

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晰,因為在四十年前,那時候只有老三台,台視、中視、華視,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看到了卡通,那個時候的卡通無非是兩、三大類,一就是兔寶寶啊啄木鳥啊這種的,另一個大類是迪士尼,我們很清楚知道那是美軍的、美國人的,那時候美軍還駐台嘛,另一大類就不太清楚是哪一國人畫的,可是也是很好看,而且那些作品有的時候會有東方的意識流露出來,不太像美國的卡通。

 

那時候我記得看到的是「西遊記」.....幼稚園小一的時候還看到了小白獅王,還看到了海王子,還看到了寶馬王子......那時候作者不明......我完全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,而且那時候是配國語嘛,什麼時候答案才揭曉呢?到了差不多國一國二的時候,那時候出租店很多,到了國中之後開始課業壓力重......那時候的娛樂不像現在那麼豐富......那時候最棒的娛樂、最便宜的消費就是出租店,那時候到了出租店看遍了所有的漫畫,最吸引我的是怪醫黑傑克,那時候不叫怪醫黑傑克,叫做「怪醫秦博士」,為什麼姓「秦」,很顯然是中國人,那時候還講說:這是中國的神醫啊、開刀技術無人能敵.....

 

我在國小國中的時候越來越愛畫圖,自己多多少少有了些判斷力,總覺得怪怪的,好像有些地方被塗改,那時候有國立編譯館的審查,那時候還是盜版的時代,也沒版權的意識,那時候我記得是虹光出版社出「三眼神童」啦「怪醫秦博士」啦「神火鳥」,還有一些短篇。我一直被他的這個畫風,我用畫風來辨識,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是誰,有時候他的故事演一演會有寶馬王子的角色出現,有時候會有三眼神童的角色出現在怪醫秦博士裡,這莫非是同一個作者畫的。直到在書局看到了一本《漫畫入門》,恍然大悟,原來他叫手塚治虫。

 

總結傑利老師的演講重點:

 

手塚的天才除了天生,後天影響也很重要,寶塚歌劇團的接觸使他畫出寶馬王子;寶塚的自然生態豐富,有利手塚發展對昆蟲的興趣;戰爭的經驗使他深刻體驗生命的無常;醫學給他許多養分,短暫的執醫,讓他也機會接觸人生百態,了解人性;大量閱讀西方文學,提供手塚創作靈感。不服輸的精神,使手塚可以畫出各種類型的作品,有人說現今漫畫家還沒有人能畫出其類型範圍之外。手塚內心非常深沉,筆下作品生動啟發人心;手塚作品越陳越香,每個人生階段閱讀,都能有所收穫。

 

傑利老師不僅是手塚迷,也是漫畫家,因此手塚無限的熱情深深感動了他,談到自己曾經想去日本見手塚,無奈造化弄人,未能達成心願,這段非常感人:

 

他是89年的時候過世的,那時候我才剛畫漫畫沒幾年,我是86年開始畫漫畫,我那時候一心想我畫完之後,如果賺了一些錢,我要去找他,我要去虫製作去找他,我要請他給我的作品建議。還在這麼計劃著,突然看到日本來的噩耗,他過世了。我沒有辦法接受,一整天畫不出東西來。

 

那時候聽到一個傳言,他在過世的時候,他在病床上還在趕他的稿子。我說這有沒有太誇張,癌末病患那個是很痛苦的,怎麼有辦法在病床上還連載畫稿,會不會神化他了?後來我看了NHK在他六十歲的時候的一個影片裡面,他為了參加一個動畫比賽的會議,他要去之前,他的稿沒有停喔,去機場的計程車上,在高速公路上還在畫草稿,NHK一路跟拍。到了機場的時候,他說我已經在計程車上畫完兩頁了,麻煩你送到出版社去。所以証實它(傳言)是真的。

 

他將一生奉獻給漫畫和動畫,到了他臨終身體不適的時候,風燭殘年的時候,你會看到他最後兩部作品竟然是《新浮士德》和《貝多芬》,你就知道他的意義了。貝多芬是一個有殘疾的,耳聾的音樂家,他描繪他的傳記及心路歷程,他在裡面也反觀自己,身體、體力、能力都不行的時候,如何繼續創作下去的意志力。

 

我九零年的時候去日本,終於去了,他過世之後一年,去買《新浮士德》和《貝多芬》,它上面都寫「遺作」兩個字,好大的字,「遺作」。後來《新浮士德》有翻譯的時候,我看了,裡面是一個窮極一生研究學問的學者,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,他的論文也寫了一堆了,可是他最後得到的事到處都是資料的研究室,他也不知道他寫這些論文對人類有什麼幫助,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一生,否定自己的一切,甚至覺得我這麼老了一身病痛,我什麼也帶不走啊.....所以你知道,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,他還在做自己一生的總檢討和辯證。一樣的鏗鏘有力,一樣的言之有物。所以我覺得他當初的決定是對的,不要拿手術刀醫治人,他應該要拿畫筆治癒我們讀者扭曲的心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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